一筆勾屍

spetoct

如果說公開試是一場殘酷的遊戲，那試場就真的好像刑場一樣，氣氛相當恐怖。在你埋首苦幹的同時，有很多可怕的事，可能正在發生。
' h: a! @5 T0 ]( }! b: @
空凳

1 r, m' E5 R+ m9 l& y0 k前面空了的位子，令小林再一次心不在焉，對著試卷發呆。
' B$ i- E: ], a5 X9 j0 E& L( x
已經是第三科考試，小林實在不明白本來坐在前面的，是不是同一個人。
* s" x- g' R7 T9 H, A5 l2 F+ ^
如果是，他是不是已經抱著放棄態度，連試也不考了呢？

「十年寒窗為何事？日鋤夜鋤為入U！」小林又在胡思亂想，「或者他一直臥病在床，不能赴考。嗚呼哀哉！」
* J0 [. p. q% k
. {8 i% b5 p) L, \這樣，小林又如何能夠集中精神作答呢？
+ r& U0 I3 k  ?+ X
' n  F, ^/ y& f3 h" e「考試時間還有十五分鐘！」

, ^6 |5 H- t* c1 b3 f這句話，像是誤鳴的警鐘，回音不斷在小林耳邊震響。

. ]' z6 _0 r1 N( i3 N4 e「知道了，知道了，我會快點做，我會快點做……」小林的手，就像已經不受控制般高速運作。他的手寫得越快，心也跳得越快。
! V7 k/ A! z5 x7 @! T* B5 ?
「Time's up, Pen's down！」
1 p1 ^4 @; r5 Y, d8 S1 J
小林還想有所動作，監考老師已經飛奔而至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，取走試卷。
& F' J- ~- q( q  d. p
/ d. X- o& O; m( r" K跳樓
' S8 w9 Y% S) g! |
在試場外，小林遇到幾個同學。大家買了汽水，邊喝一邊聊天。
4 c9 m9 t8 j8 z
「喂，你知不知道甄小強的事？」

「什麼事呀？」

「他在XX中學跳樓死了！」

「XX中學？就在殯儀館附近那間？」
0 d" m% E9 F! P* {
& g; Y& J) K) Z「就是了，你們都知他讀書有多緊張，特別是A.Math那一科，是他最弱的一環，」說話的同學指手劃腳，「XX中學就是考A.Math的試場，所以他揀了在那裡跳樓！」

小林忍不住問：「我們不正是要到XX中學考A.Math嗎？這樣說來，小強是不是和我們編在同一區應考呢？那我前面空了的位子……」

「你前面有空位嗎？」有個女同學奇怪地問：「我坐在你隔鄰，剛才還見到有人坐在你前面的。」
1 P. x, _9 [2 |1 f, v4 P
0 `- R$ \, E& r* l% {  G小林精神恍惚，好像聽不到她的話似的。

在他腦海中，浮現起小強的樣子——近寸厚的眼鏡、滿頭白髮，什麼時候都是捧著筆記本或參考書。這個書蟲的成績相當不錯，可惜A.Math拉低了他的分數，令他一直屈居於小林之下。
$ f8 s! J; ^& m! r% k1 f
有一次，小林洋洋得意地對其他同學說：「除非小強不修A.Math，否則，想考第一？第二世吧！」

他不知道那時小強就在他後面。
: h, Z* ~: a& g3 c) }# e3 t
7 x2 U% u( }+ x. O他看不到小強當時怨毒的目光。

1 b9 z- ~5 e8 p試場

& w0 ^1 o$ t0 K6 I$ G7 G終於到了考A.Math的日子。

* \2 Z% D3 f, w: c3 b% w9 M小林戰戰兢兢的步進試場，對號入坐時，赫然發現前面有人。
1 A/ x, Q3 P  Q0 C9 p, V
那人卻是個女孩子。
- N* u  S" P. s" j8 Q
小林舒了一口氣：「幸好，邪門的事總不會永遠發生在我身上吧！」
. d9 N6 j) {2 G
眼前的選擇題，也變得十分輕而易舉。
9 L$ ?" k, c; r8 ^/ ]8 k
「一看就知道是C……」小林打算把答案填在答題紙上，突然心頭一震，手一鬆，筆掉到地上。

沒有C這一欄！
7 ?) h* ?, @8 E
小林揉一揉眼睛，拿起了答題紙仔細一看。上面只有「A」、「B」、「D」三欄。

這是一場噩夢嗎？

「可能……是答題紙印漏了……」小林抖顫顫地舉手，監考老師馬上走了過來。

「我想問……」小林的話還未說完，就被眼前的一張臉嚇得不懂說下去。

# s) O6 v2 o" x9 S8 r監考老師竟然是小林死去了的母親！
. U: b) r# P* p  v9 ?) e
) B) J, E: Q2 G( P3 U1 W4 H小林雙手抓住自己的臉，幾乎抓出血痕，「媽呀……沒有C呀……」
" J( \+ v" ?9 K
1 T+ C! I/ P* Y2 ^前面的考生的頭，突然一百八十度旋轉：「奇怪嗎？」

那顆頭一臉是血。小林看清一點，他正是甄小強。

: U$ ^3 r9 ]7 A% K" P2 a8 N2 A剛才的女生哪裡去了呢？

8 i0 a$ |+ f& ~8 k「你……是人還是鬼？」
( C  e9 E% ]% m. b
「你永遠鬥不過我，」甄小強陰惻惻地笑起來，「我一定會是成績最好的一個。」

/ g# H8 ^; @* O$ D' U( a他一邊說，一邊用指甲刮著小林的面。

9 a% @* g# K, [7 g3 |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聲音！
# F, F. m5 P( W# R/ m
: g" X1 [8 Z9 {* b/ V: s( T9 u監考老師看到一名考生自言自語，正想走過去看個究竟時，只見他霍然而起，在眾目睽睽之下，一邊大叫，一邊衝出了試場。

那位老師不理考生起哄，連忙追了出去。
1 g* Q1 W6 }' F. N
當他來到操場，那名考生已經失去了蹤影。
0 [! k0 K. }+ Q% }3 M
, f) L- X4 f. o$ }「幹甚麼呢……」當他一邊想，一邊轉身想回到試場，一個身影從高處撲下——

6 w: u/ I1 o6 @0 y; {小林倒臥在血泊中，臉上半帶著微笑，在他斷氣之前，用血在地上寫了一個字：